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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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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郭將軍領人向著颯風關一路行去,隨行的魏兵們也做好了一場惡戰的準備,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直到他們行到颯風關城門外,都不曾碰見過一個羌兵。

前情詭異,郭將軍不敢貿然領兵攻城,便先遣了幾個士兵前去偵察颯風關內情況。

得到的結果更是令人疑惑,颯風關內空無一人,沒有任何羌兵存在的跡象。

郭將軍恐其有詐,在城外幾次徘徊多番打探最終確認城內的確空無一人後才領兵入城。

進入颯風關內,魏兵絲毫不敢松懈,隨時做好應戰準備,沒有人相信羌兵會將收入囊中的東西輕易舍棄。

一日過去了兩日過去了,颯風關依舊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魏兵雖有疑惑但實事明確擺在眼前,颯風關外的確沒有任何羌兵,郭將軍只得下令讓颯風關外的魏兵前來城內匯合。

面對突然消失的羌兵,魏兵不敢懈怠,上面的將領們帶著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出城查探皆是沒有結果,郭將軍一次又一次的將之前負責觀察颯風關動靜的探查兵叫去營帳。

然而他們是否有所收獲,作為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宋星河自然無法知道太多的。他只能盡自己的可能得去安排好自己所管理的那一百個人,順便了解一下軍中其他的一些事務。

最終,郭將軍先將颯風關的情況快馬加鞭呈給了陛下,等候陛下做下決斷,暫時駐守在了颯風關,同時令人去臨近的幾個城市通報加以防範,並向軍中征集有效建議。

上面的人如何決定下面得人大多是不關心的, 不過郭將軍向軍中征詢有效意見這件事情倒是讓很多新兵躍躍欲試。

宋星河也有所想,但是他幼時雖對一些兵書有所研習,但當時他志不在此故而沒有過深的研習過,況且羌兵棄城消失這件事情的確過於詭異,郭將軍就是怕他們有更大的動作或者是轉移了火線,才會通知臨近各城註意防範。

但羌兵一整支隊伍究竟是怎樣在沒有驚動魏兵的情況下消失在颯風關內的?

想到某種可能,宋星河尋了筆墨,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寫在紙上,最後署名投入了郭將軍營帳外的箱子裏。

又過了兩日,快馬帶著陛下的旨意回到了颯風關,宋星河遠遠聽了,陛下也是要求孫將軍先領兵駐守在颯風關內,暫時等候羌兵那邊的動靜。

聽聞這個消息,倒令得不少士兵松出一口氣,駐守總是比對仗來的輕松。

雖然駐守不用四處奔波,但是一般的晨練什麽的還是要有的,還要帶領自己的人巡邏站崗,宋星河依舊有些忙碌,身上的傷也已經愈合不需要換藥,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從那日與周舍交談被淩宋撞見後,他便在沒見過淩宋,中途他去藥房尋人換藥也是別的軍醫為他換的。

周舍是他晉為百夫長後才認識的,淩宋來軍中時間又比他多了很長時間,難不成他們之前有過什麽不愉快?

一個是自己的朋友一個是自己的手下,宋星河並不希望他們有太大的矛盾,也不希望淩宋因此而疏離了他,雖然周舍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的確令人惡心,但他做事實在努力,他之所以升作什長就是都統見他努力。

想起周舍,宋星河忽然想起自上次後,周舍也變的怪怪的,最近他領著他巡邏站崗時周舍明顯不在狀態,總是分心走神,喊他總是要喊上幾次他才會有所反應,現在駐守城內尚且安全,若是在戰場上,他這樣的狀態早就死了數次了。

左右現在是休息時間,所投的猜想也沒有得到郭將軍的回應,宋星河想了想,決定去看看周舍。

一路上與一些認識的士兵們打過招呼,宋星河走入周舍帳中,他果在帳中,只是神色萎靡,似乎是生病了。

“你這是怎麽了?”宋星河有些驚訝,昨日見他尚且還算好好的。

周舍見他來了,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宋星河連忙彎腰將他輕輕按下,皺眉問他:“怎的突然就病了?”

周舍咳嗽兩聲:“心中有事總是魂不守舍的,昨夜不曾註意染了風寒,咳咳……”

秋日將近,天氣轉涼,晚間更是有幾分寒意,宋星河問他:“既然病了便去藥房拿藥!”

誰知他一提到藥房,那周舍更是渾身一顫,對著他勉強搖頭:“小病而已,出出汗也就好了……”

宋星河見他如此,想到那日淩宋提起他時語氣不善,心中了然,問他:“可是因為淩軍醫?”

周舍沈思片刻,點了點頭,遲疑道:“我曾得罪過他。”

淩宋性子冷淡,對人對事都是淡淡的,很少將一些人或事放在心上,也很少因為他人而生氣,即便是得罪了他,他也是淡淡對待不會像那日那邊言辭不善,心中雖然好奇周舍是如何得罪了淩宋,但見周舍對此事有所避諱,他也不好多問,想了想道:“軍中不止淩軍醫一個人軍醫在,你挑他不在的時候去拿藥也行,風寒雖算不得大病但處理不當也是要人命的。”

聽到可能會要了性命,周舍惶恐後無奈道:“軍中雖不止淩軍醫一個軍醫,但因他入軍的時間最早,每日他都守在藥房之中的。”

宋星河無奈,只得道:“既然如此你便將你的癥狀說與我聽,我去替你取藥試試。”

畢竟是周舍是自己的手下,他不可能放著不管。

周舍蒼白的面上有了一絲笑意,對著宋星河連連道謝,在宋星河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叫住了他,踟躇片刻才吞吐說道:“夫長莫要說是我要的……”

宋星河皺眉,與淩宋相交多年,他私心覺得即便是再多大的不睦淩宋也不會將自己的情緒帶入到其他不相幹的事情上,畢竟他是軍醫而周舍是軍人,即便他再厭惡周舍也不會忘了自己本來的職務,何況為人醫者也不忍眼睜睜看著病人受病痛折磨。

“淩軍醫並非事事計較的人,我相信即便是你得罪過他他也不會不顧自己軍醫身份來與你做對,若你病好了你最好去找他認錯道歉,也免得整日擔驚受怕的。”

周舍嘴唇蠕動,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宋星河其實是有些氣憤的周舍這般看低淩宋的,他與淩宋相交多年,自認為對淩宋的品性還是看透了的。

暫時告別周舍,宋星河一路疾行來了藥房,淩宋果然在藥房之中正與孟姑娘一同翻曬著一些藥材。

不待他靠近,孟姑娘便發現了他,對著淩宋示意一番淩宋也擡頭看來。

淩宋神色淡淡:“幾日不見,傷可好了些。”

見淩宋見面第一句是過問自己的傷勢,宋星河心上一暖,又想到自己已寄信夏清夢已有幾日了,若是有回信該是到了。

“傷已大好!”宋星河靠近他們,臉上隨之露出笑容。

“正巧你來了,也不用我去找你一趟,清夢回信了。”

自淩宋將書信自袖中取出時,宋星河一雙眼睛就直直的盯著那封信件,心臟狠狠的跳動起來,思思給他回信的,不知這信中是思念還是責備。

眼眶溫熱,宋星河幾欲流出淚來,想到孟姑娘還在一側,強壓了心中的激動,雙手微微顫抖的將書信接過。

“子淵,多謝……”

“你我無需說謝。”淩宋收回手,繼續低頭整理著藥材。

指尖摩挲著信封,感受到裏面薄薄的一層,宋星河心中憂喜相交。

忍住想要立即拆開查看的想法,宋星河差點忘記自己來藥房的主要目的。

“那個子淵,我來藥房還有一事,想拿些風寒藥。”

話音剛落,宋星河便察覺到孟姑娘將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道,孟姑娘是個好醫女,一聽自己是來拿藥的立即將視線轉了過來。

淩宋也擡起了頭,打量了他片刻:“你不曾感染風寒,拿藥作甚?”

宋星河並沒有註意到在淩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孟姑娘松出一口氣,開口解釋道:“並不是我,是我手下的一個什長染了風寒我來幫他取藥。”

淩宋想也不想,說道:“讓他自己來。”

宋星河心下一驚:“為何,他現在渾身乏力無法走動,所以我才來幫他取藥。”

“這個我需要親自為為他診脈,不少病況看著像風寒實則大相庭徑,我要確認一下,若是藥給錯了後果很是嚴重。”

宋星河忙道:“我同你說他的癥狀也是不行嗎?”

淩宋皺眉思索片刻,仍是搖了搖頭:“不行,不親自過脈我無法安心,口述終究是會有所差別的,況且就算給了你們藥你拿回去也不好煎熬,在藥房就方便很多,並且風寒也是能夠傳染的,藥房有軍醫看著,而在軍帳中若是染了旁人更是不好了。”

“這麽嚴重的嗎?”宋星河被淩宋這一番言論說的楞住,他以為只是普通的風寒而已。

“颯風關前不久才有過一場大戰,我們無法得知羌兵是如何處理那些戰亡士兵的屍體的,加上最近情況詭異,不得不多加防範。”

淩宋所說有理,宋星河心裏也擔心周舍將同帳的其他人傳染,心中又對淩宋很是信任,最終決定想辦法將周舍弄到藥帳來。

思來想去,宋星河還是擔心淩宋,畢竟他從未見淩宋那般生氣過,便忍不住提醒道:“我會想辦法把他弄來藥房,還請子淵你到時候如常以待……”

淩宋何其聰明,眸光一閃,微微皺眉:“你盡管弄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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